户籍所在地:道境玄宗,又冷又拆的染缸爱好者

阴错阳差-27


这更比较长

所以关键部分我丢到下一更了


27

 

男……男友??!

金鎏影相信如果有人拍下了他当时的表情,那一定是相当精准地表达了何为懵逼,但在那一刻,金鎏影整个人都因为错愕而说不出一句话来。苍说得如此自然,连旁边的恨长风都愣住了,唯一反应过来的人是天草,他猛地一击掌,语气开心得很:“哎!我说就是副局的对象嘛,午饭你们请啊别耍赖!”

顿时周遭热闹起来,金鎏影特别想反驳什么,但他的耳朵不争气地红了起来,只觉得一口面都吃不下去了,可对面的苍还是很自得的模样,掰开筷子,还不忘催促金鎏影赶紧吃午饭。

……他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刚刚的话有很严重的问题吗?

金鎏影还是讲究颜面,现在和苍发作绝对是下下策,更何况那么多双眼睛盯着,这也太丢人了。他闷声不吭地吃完了面,抄起衣服就打算走,苍倒是开口喊住他:“今晚小翠有事,我们去外边吃饭,傍晚我来接你。”

金鎏影的手抓着门把,偷偷一瞥,那边好几桌的人都在看他呢,他定了定神,只好说‘等等再讲’,随后就没了人影。直到人走远了,恨长风这才端着餐盘挪到苍的对面,一边给汤里加辣油一边看他:“怎么,太害羞,人跑了?”

天草二十六也胆子很大地拖了把椅子过来拼桌:“副局,您这也太不够意思了,办公室里那么多人都在担心您什么时候成家立业,怎么有了男朋友都不声不响的——所以,什么时候发喜糖啊?”

“你这小鬼就想着吃啊?”恨长风摆摆手,“隔壁就是商场,自己买去。”

“副局的喜糖不一样!”天草说,“虽然我才进局一年,我也知道副局是我们局的黄金传说。”

苍笑了笑:“你们平时闲着就聊这个?”

“哪有哪有,这不是午休时间才说说嘛。”天草吐吐舌头,赶紧撇清,“主任也带头八卦的。”

恨长风一抬眼:“咦,怎么就转到我身上了,我这是正常关心上级领导。”

看他们一人一句说得不亦乐乎,苍也只是无奈摇摇头:“今天时间不方便,等下次我再和你们好好说。”

“那喜糖呢?”天草眨着一双大眼睛问。苍对年轻的小后辈向来态度不错,看天草这样,也只觉得心里好笑:“少不了你的。”

苍总是很自信的。

更何况,刚刚金鎏影离开的时候,那红透了的耳朵,可没有逃过他的视线。

 

 

金鎏影关上门的时候,这才完完全全地松了口气。

他方才一路想了许久,最终得出结论,可能墨尘音是对的,苍是动真格地想要追他,否则怎么会说这种令人误解的台词。他其实在心里筛选了无数个可能性,试图找别的理由来解释这种行为,但每个答案都说不通。

苍之前吻过他,实际上,这早就说明一切了——而在更早更早之前,从他几乎快要遗忘的过去开始,也许,就已经有了悄然的萌芽。

面对现实,似乎也是个选择。

金鎏影朝前走了几步,坐在沙发上开始喝矿泉水。他已经好一阵没回自己家了,现在看来,周围冷冷清清的,才过了几十个小时而已,他就觉得不大适应了。金鎏影慢腾腾地走到洗手间,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愣了好久后他才拧开水龙头,重新洗了把脸。

所以说苍刚刚是提出了约会邀请吧——金鎏影小心翼翼地揣摩着这个答案,就像拿着地图分辨岔路口的茫然游客,对跟前的景物格外当心。他不知道眼前还有什么陷阱,但不得不承认的是,苍有一种神奇的力量,迷惑性太强,金鎏影稀里糊涂地就朝前走了一步。

以前紫荆衣老说他做事情瞻前顾后想太多,金鎏影直到今日才承认他说的是正确的,他想,是不是也该尝试那么一回,狠心一次,不去考虑其他的可能性,单纯地相信自己的直觉呢。

——不就是约会吗!他金公子又不是大龄处男,好歹也是在国外泡过不少妞的经验选手,区区一个苍算什么?

金鎏影一抹头发,给了自己一个信心十足的笑容,随后从柜子里拿了瓶定型喷雾出来。

 

下午五点半,苍的电话准时响起。

金鎏影下楼的时候,苍这般见多识广的人,也在那瞬间被震慑了一秒。他不是没见过精心着装的金鎏影,不过那大多是正好撞上他西装革履地去上班,毕竟金鎏影的工作性质对服装要求颇高,只是苍没想到对方这次穿了件Lanvin的孔雀蓝扎染衬衫,领口稍开,下身是藏青色长裤,腰带还是双层的,黑边勾着一条夺目的银线,在夕阳之下显得尤为晃眼。一头灿烂的金发也显然精心打理过,等到他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时候,苍发现他还踩了双露脚踝的金灰色皮鞋。

确实够吸引眼球。

“去哪儿?”金鎏影神清气爽地问,他对自己这身时髦的打扮很满意。苍收回视线,打了个方向,“你想吃什么?”

“本帮菜吧。”金鎏影说,“有一阵没吃了。”

穿成这样去吃本帮菜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去酒吧蹦迪。苍哭笑不得,但还是驶出小区:“那就去高中附近吧,有一家不错的餐馆。”

“行,”金鎏影应了声,他将车窗微微摇下,任由风吹着他的碎发,“今天还挺热的。”

苍在红灯的间隙里朝他投去一瞥,微微一笑。

“毕竟夏天了。”

金鎏影扬扬眉。他上次坐上苍的副驾驶,还是刚回国那阵,转眼就已经入夏,时间过得确实很快。但上一回他坐在这位置上的体验可谓是糟糕透顶——那次之后他就发誓绝对不再多喝酒了。他一直在看着窗外,实则也是在寻找时机开口,不过苍开车的时候很专心,并没有和他多加攀谈,直到他们到了地点,两个人一同走进餐馆,金鎏影才有了一种约会的实感。

他们挨着靠窗的位置坐下,苍来过几次,便依照金鎏影的口味又点了几道招牌的小菜,最后问道:“要点酒吗?”

苍得开车,金鎏影想了想,正要拒绝,一旁的服务小姐秉承着职业素养,积极推荐:“我们这里有自酿的米酒,度数不高,但味道很香的哦,可以尝尝。”

面对女孩子和和软软的语气,金鎏影就自觉点了点头:“那就来一瓶吧。”

苍看了他一眼:“你不怕喝多了?”

“尝尝味道,不然太可惜。”金鎏影说,“麻烦要冰的。”

苍笑了声:“我怕我的车又要洗。”

“那次是老同学聚会,好久没和荆衣他们碰头了,难免喝多了点。”金鎏影咕哝着,“你怎么那么记仇,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。”

声音虽然不大,但抱怨那是听得一清二楚——苍想,还真是恶人先告状,怎么记仇的人就变成他了呢。不过苍素来不会计较,否则这么多年下来,他俩之间可能早就鸡犬不宁,哪还有机会这么安定吃饭。他抬起头,金鎏影正在对着窗外发呆,好半天后才开口:“那边是中学的新校区吧。”

“嗯,是新的高中部。”苍回答,“之前有人捐赠了新楼,所以新校区的图书馆比原本还要大。”

“哦?是哪个校友吗?”

“一个姓冷的先生,校友会上见过一面。”苍说,“等到之后校友会,你也可以来参加。”

金鎏影似乎想起来当时同校的确有一个身家背景非常厉害的少爷,为人还特别大方,成天请客。想来高中生涯的事他都忘了不少,出国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机会和老同学碰头,也不知道当年的各位都过得好不好。苍把服务员端上来的米酒给金鎏影倒了点,声音放缓了些:“其实很多人还是会提起你。”

“嗯?”金鎏影接过杯子,“谁不是在混社会,大家都一样。”

苍摇摇头:“话虽如此,真正离开了学校,还是有不少区别的。”

“你倒是有很多感慨。”

“在机关工作,难免有感而发。”苍说,“鎏影,中午我说的话,是认真的。”

金鎏影刚尝了口酒,苍的回应来得猝不及防,令他一时间无所适从,只得又拿起来掩饰地喝了一口: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

“我说,中午我说的话,是认真的。”苍又重复了一遍。

金鎏影只觉得指尖都有点发烫了,他的眼睛迅速眨了眨,因酝酿话语而喉结滚动,这些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苍的眼睛。苍把碟子里的菜夹到他的餐盘里,又说道:“今天不是愚人节。”

这家伙都会开玩笑了!金鎏影内心爆炸,苍!这可是苍啊,居然会开玩笑了?!

虽然他的语气表情完全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,金鎏影的筷子戳上跟前的牛肉片,拨弄了好一会儿,像是在和它打架似的:“我知道不是愚人节……”

“嗯,然后?”苍喝了口茶,他也不免觉得好笑。金鎏影纠结的点实在是奇怪,先前吻过也约会过他倒是挺能接受的模样,把话说开了,他却开始坐立不安,整个人都像一只被送到淋浴下头的猫,慌乱地想要溜出去。直到苍慢条斯理地开始吃晚餐,金鎏影才开口:“你真的很讨人嫌。”

苍不为所动:“嗯,有所耳闻,金公子的记仇小本本里写满了我的事迹。”

“……”金鎏影气得立刻闷了一口酒,“你知不知道从小学开始你就让我特别倒霉啊?”

苍这下倒是有些无辜了:“小学?”

“你,就是你,”金鎏影说,“小学的时候作文比赛、英语比赛、奥数比赛,哪怕毕业考放榜我们是全满分,你的名字都在我前面!”

苍真的哭笑不得:“我名字缩写是C,你是J,字母顺序排列,没办法啊。”

“作文比赛那次我都拉肚子了!”

“我也记得我来医院看你了。”

“是啊,带着花过来,害得我过敏打喷嚏。”金鎏影没好气地说,“评优秀干部的时候,每次年级只能选一个,就肯定是你。”

苍其实真的不在意那些奖状,他全都摆在家里积灰的:“你也拿过很多次优秀学生了吧?”

两个奔四的男人在这里讨论小学时期的奖项评选,实在是诡异万分的场景,甚至还有点幼稚。

“老师明显就偏心。”金鎏影说,“初中的分班考,初三的中考,高中时候全市的体育比赛,马拉松,全国作文竞赛——你只要一参加,我准没好事,”说着他瞪了他一眼,“看看,甚至这次,要不是你,我哪会那么倒霉把胳膊都摔了!”

苍好心纠正:“这次你受伤是个意外。”

“反正遇到你总是很倒霉。”金鎏影咬牙切齿,“从小到大一直都是。”

苍想了想,最后得出结论:“所以我们在一块儿的话,可能会负负得正?”

“……”

这什么歪理啊!金鎏影简直无语凝噎,但他一句反驳和拒绝也说不出来,只好闷声吃菜。好在苍选餐厅的水平不错,金鎏影很久没吃到这么贴合口味的家常菜了,以前家里阿姨做的很好吃,但他举家出国后就再也没机会品尝,一下筷子,便是属于过去岁月的熟悉滋味。看他眉头舒展,苍不禁问道:“味道不错?”

“挺好的。”金鎏影回答。

苍的神色里甚至带了点温柔。

方才的斗嘴仿佛只是个小小的插曲,随着夜幕完全降临,金鎏影的心情也舒心了许多,附近的夜景很漂亮,餐厅灯光和外头的景观路灯混合在一起,像璀璨夺目的首饰柜。服务员小姐的推荐也很好,这米酒十分甘甜,也确实不会让人觉得糊涂,他微微有点儿酒劲,但头脑还是清醒的,最后付账的时候金鎏影十分主动地说他来付钱就好,就当是感谢苍这几天的帮忙和照顾。苍也没有拒绝,两个人离开餐厅后,借着晚风在外头走了一圈,权当欣赏一下新校区的风景,那栋新建的图书馆在夜色里显得特别亮眼,让金鎏影想起了以前泡图书馆的青春岁月。

“还有人在跑步。”金鎏影看着旁边的操场,“现在夜跑散步的人可真多。”

“等到天气再热一点,附近就是扎堆的摊贩了。”

“城管不处理啊?”

“上头没批示,”苍说,“何必呢。”

“你自己不就是做领导的吗?”金鎏影碎碎念,“少来。”

他在前面走,苍就在后头,两个人一前一后,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停车场。苍说自己去买瓶矿泉水,让金鎏影在原地等着,金鎏影说那还是他去吧,他正好有零钱,顺便看看自己有什么想喝的,苍便靠在车边等人。看着人影慢慢地走向路灯另一头的自动售货机,苍摸出手机,看了看行程表。

几个月前他问一步莲华弄到的票子,在下周末就要开演了——苍想,还有一周的时间。他知道金鎏影喜欢话剧,话剧前排的黄金座最是难求,所以早在之前他就做好了准备。金鎏影的审美挺古典的,尤其是在娱乐活动上,就这点来说,他们算是相当契合,不过……

“喏,你的水。”

苍难得走神,甚至没有注意到金鎏影已经返回,冰凉的矿泉水瓶就这么冷不丁地塞到了他的手心里。他自己拿了一瓶绿茶,可能是要醒酒用,拧开后就灌了两口,末了还不忘讲究地擦掉嘴角的水痕。苍正打算喝一口自己的矿泉水,不料金鎏影按住了他的手:“喝我的吧。”

苍便看着他再度旋开瓶盖,但出乎预料的是,他没有把绿茶递过去,而是自己抿了一口,随后突如其来地掰过苍的肩膀,直接迎了上去。

绿茶的微甜丝丝沁入咽喉,苍一时错愕,可很快就回过神来,伸手扣住了金鎏影的后颈。

水瓶砸在了地上,不过好像也不重要了。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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