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非平行-7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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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便想到就更新的黄罗故事，架空，ooc，随缘
这章节没有黄罗，不打tag了
78
滂沱大雨悄然停止。刀无极关上车门，寻幽小筑安静如往昔，但停靠在一旁的数辆警车已经彰示了先前的不平静。他慢慢地沿着斜坡朝上走，随后在铁栏门口停下步子，院子里头的花开得正好，在夕阳下，水滴折着光，璀璨耀眼。刀无极推开门，门没有上锁，他并不意外在门口看到了醉饮黄龙——他的兄长站在那里，仰头看着那儿的一块门牌，上头只有一句简单的‘出入平安’，但只有刀无极知道，这块门牌是当时醉饮黄龙送他的礼物，他并没有将它挂在刀家门口，而是悬在了寻幽小筑。此时这块黄铜牌朝下滴着水，落在半湿不干的台阶上。
“你终于回来了。”醉饮黄龙转过身，“我等你一段时间了，我烧了水，喝茶吗？”
刀无极没有拒绝，他跟着醉饮黄龙走进了这间本属于他的屋子，里头没有人，虽说显得有些狼狈，不过还算整洁。醉饮黄龙走向厨房，他其实不太会泡茶，至少在刀无极的印象中，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醉饮黄龙在某种意义上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，不过现在他的动作还算像模像样，他心中竟萌生出一股古怪的感慨来。
醉饮黄龙将杯子搁在他跟前，他们互相交换眼神，那份眼神中什么都没有，只是单纯的相接，随后刀无极便转向了那杯茶。雾气袅袅散开，他一时间看不清对面的醉饮黄龙是什么表情，只听到他打开公文包，塑料文件夹撞在茶几上。
“和我谈谈吧。”醉饮黄龙说，“我们已经很久没能心平气和地聊聊天了。”
刀无极瞥眼看他，他的身子陷在沙发里，心绪却不如方才那般紧张。或者说，此时他的大脑已经不再进行其他思考，只是纯粹地凝视着醉饮黄龙而已：“说吧，我也觉得我们该谈谈了。”
“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刀无极瞥眼看他，他的语调听不出是自信还是无所谓，“我只想问，你的身份是局长，还是醉饮黄龙？”
“当我走出这扇门，就是局长。”醉饮黄龙回答，“赤鳞，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？”
“我以为你也很清楚我到底在做什么。”刀无极说，“我从没掩饰过。”
“你伤害到了很多人。”醉饮黄龙将双手叠在一起，“不只是我，还有银戎、星痕和白帝……我们虽说一直分开，直到几年前才相认，但我一直以来，都为你们感到骄傲。”
他的尾音有些隐隐发颤，刀无极的目光掠过他交叠的手，随后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：“这些话似乎没有什么意义。”
“也许对你而言没有太多的意义，但对我而言至关重要。”醉饮黄龙说道，“和银戎他们不同，我们在诗意天城待的时间更久些，我还记得很多以前的事。”
“以前的事。”刀无极不轻不重地说道，“包括那些让我想要遗忘的羞辱吗？在我们因事故分开后，你得到的是更多的照顾，因为御天龙家只剩下了你能够支撑。”
醉饮黄龙的目光变得复杂，他张张嘴，半晌后叹了口气：“赤鳞……”
“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块寻幽小筑吗？”刀无极说，“因为我需要一个地方来冷静思考，只有在这里才能让我明白我该追求什么。”他随后站起身，走向一旁的柜子，醉饮黄龙顺着他的动作朝那头看去，他从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，随即不轻不重地丢向了醉饮黄龙。他伸手接住，在打开的时候，他的眉头一皱，尔后闭上了眼睛：“没有人逼过你，成功可以有很多方式。”
“没有人逼我断掉这根手指。”刀无极说，“也从来没有人逼迫我抉择什么，因为我本就没有选择。”
“你只是偏激地选了一条自以为正确的路，”醉饮黄龙将盒子扣上，“这没有什么好处，就像现在，你几乎一无所有，寻幽小筑是梦如嫣提供的地点，你的下属御不凡也成了最为关键的人证，刺血兰那里也有确凿无疑的证据，你无法洗脱罪名——而最重要的是，你并没有扳倒天都。”
“一无所有！”刀无极转过身来，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枪，此时枪口直直地对准了醉饮黄龙，“我本就一无所有，终于通过这漫长的岁月，我将这些东西一点点地握到了自己的手里，而你又轻而易举地剥夺了一切！”
“这是你自己挖掘的陷阱和死路，”醉饮黄龙摇了摇头，他的声音更沉，“你不该这么做，你牵连了太多人，你甚至还把白帝拖下水，试图让他做你的替罪羔羊……赤鳞，白帝是无辜的。”
“我没有选择。”刀无极俯下身，他将枪口凑近，又一次重复道，“我没有选择，所有人都把我赶上异类的道路，我没有其他方向，只能如你们所愿。”
“但我们从没有……”
醉饮黄龙欲言又止，因为他与刀无极的目光紧紧相接，在这一刻他觉得陌生又熟悉。陌生的是，他没曾料想自己的二弟眼中会出现如此冷漠无情的目光，熟悉的是，那份眼神也的确属于炽焰赤鳞，他的弟弟，他的手足，他在这世上最为重要的人，而这让他一时间再也说不出其他话语，只能缓缓闭眼。他不出预料地感到那枪支抵上了自己的眉心，这让他垂下了双手。他没有带枪，甚至连一把防身的匕首都没有，只要刀无极扣下扳机，那么他即刻就会命丧黄泉。
他无法否认一些惨痛的事实，诸如那些过去，他无法磨灭那些伤害，这让醉饮黄龙付出了很多时间去修补。他的父母从来不喜欢炽焰赤鳞，在诗意天城，他们是著名的豪门，一举一动皆在众人的目光之中，这让他们颇具压力。他也明白，这种无形的伤害会带来什么，但他到底不想报复或是赶尽杀绝，更何况此后因为动荡，兄弟彼此分离，只留下了他一人。他所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，但他并不觉得困扰，在成年后，亦是毅然离开了四魌界，只身来到了苦境。他并非不知道刀无极的行径，可他多少抱着一点宽容的心思，一点微小的期盼……
毕竟他们都曾一无所有，他又何尝不是失去了所有的兄弟亲人，可此刻并非如此。
“你从没有一无所有。”醉饮黄龙闭着眼睛说道，“比如现在。”
他屏住呼吸等待着扳机扣下，说真的，哪怕刀无极在此时做出抉择，他也不会怨恨……但他等了好一会儿，刀无极并没有动手。醉饮黄龙慢慢睁眼，他只是看着刀无极，对方将枪收了回去，随后又坐回了那张沙发。
“出入平安。”刀无极说，“你该走了。”
醉饮黄龙的身子僵了僵，他一时间竟不晓得自己该说些什么，只得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宅邸。门就在跟前，跨过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，醉饮黄龙的步子很是艰难，但他终究还是跨了过去。
雅少和漠刀绝尘在外头等他，车内还坐着啸日猋。醉饮黄龙按上门扉，轻轻地摇了摇头，雅少伸出手，他扶住了自己疲惫的兄长，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后背。等待已久的警察得了指示，依次进入，他们没有再去费心思看后头的情形，只是慢腾腾地朝外走。醉饮黄龙最后掠过一眼，随后转过身来。
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TBC